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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作者：青铜月 　　本来那样美丽，却显得丑陋滑稽！ 　　——选自法国诗人波德莱尔《恶之花》

第五十六章节外生枝(上)

眼看天已经快擦黑儿了。飞鸟也叽叽喳喳地落到庭院的树枝头。春天的一丝丝寒意袭来，娜娜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。

马奇胜将穿镯子剩下的所有玉料拿过来，对娜娜说：“姑娘，这些镯子心，还能雕刻成很漂亮的玉观音。穿镯子剩下的边角废料还能做一些玉佩。就是一颗黄豆大小的碎料，也能制作成戒面。”

“大叔，我不知道该怎样谢谢您呢。”娜娜萌生许多担心。她怯怯地问，“大叔，你看这些东西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。还有这些镯子就放在你这里代卖吧。”

“姑娘，我看你确实是个外行。你要是信任大叔呢，加工和代卖的事，我也可以帮你。大叔看你心眼太实诚，也怕你吃亏。但是，有一条，我必须说清楚，这些玉怎么处理，还得你决定。”马奇胜办事就是这个原则。

娜娜想了想，看了一眼马二牛道：“我决定了。全权由二牛哥代理。”

马二牛吐了吐舌头。他从来没有掌握这么重要的权利。不过他还是挺高兴。他知道父亲会处理得很公平。

“我大致匡算了一下。下来，这两块玉料能挣三十万元左右。”马奇胜很有信心地对娜娜说：“那大叔就替你作主了。回去给你父母商量商量。”

“不用商量。这两块玉的支配权是我和弟弟两个人的。我能当这儿家。天快黑了，我和弟弟得赶快回家，要不家人会担心。”娜娜很有主见。

“那，叫你二牛哥开面的车送你们回去。”李心莲吩咐着。

就这么说定了。

马二牛开着面的车，载着娜娜和白玉平去了杨树庄。

马奇胜和李心莲收拾着院子。这时，两人开始敞开心扉谈儿子的事了。

“我说，今天来咱家的这个娜娜会不会和咱二牛谈上对象了？”李心莲先提出疑问。

“看把你美的，儿媳妇迷。”马奇胜隐隐约约感到儿子和娜娜是有那么点意思。他接着说，“我看，这姑娘好像跟咱家有点缘分。再说，这姑娘长得不说貌若天仙吧，也挑不出什么缺点。依我的观察，她还是挺有主见的。等二牛回来，你好好问问他。要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呢，咱就商量商量。”

李心莲这会儿倒是拿不定主意了。一方面，她觉得儿子和娜娜也是很般配的。一方面，她又觉得有点门不当、户不对。女方家庭条件肯定不怎么样。还有一层是她的一块心病。娜娜的母亲叫王大兰，和自己是中学同学。上学的时候，两个人性格、脾气就不和。在她的记忆中，王大兰是个小鸟依人的那种女人。她挺看不惯王大兰那种撒娇的样子。可这话怎么对丈夫说呢？

“闺女虽好，关键是还要看女方的娘家妈是不是通情达理的人。”李心莲心有余悸地说，“我认识娜娜她妈，我们俩是中学同学，上学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。我们俩还吵过架呢。要是以后真的成了亲家，怪别扭的。”

“哦，还有这事？那可就麻烦了。不过，还是得听听孩子们的意见。”

两人说了一会儿话，就开始操持晚饭了。

这边按下不提，再说说娜娜那头。

三人来到娜娜的家。又让娜娜的父母忙活起来。

王大兰轻声细语地吩咐着两个小女儿：“小焕、小改，快给客人倒柳叶茶。”

娜娜听母亲说要给客人倒柳叶茶，趴在母亲的耳边小声说：“妈，人家是贵客。我从白玉平家拿回来的茶叶有铁观音。就倒铁观音茶吧”

母亲点点头，亲自到里屋去拿好茶叶去了。

马二牛上前递给娜娜的父亲一支“帝豪”烟，亲热地说：“大叔，恭喜您了。这回您可要发大财了。我爸说，你家那两块兰花玉能卖二三十万元呢。”

娜娜的父亲并不惊讶，轻描淡写地搭话说：“这烟我吸不惯，我还是吸‘红旗渠’吧。你说那玉恁值钱？那可是个好事。这是俺娜娜修的福啊。”

娜娜的家境比起马二牛家来真的是相差甚远。三间北屋，两间偏房，也没院墙。家具也是很简单的。马二牛并不在乎娜娜的家庭条件，只是感觉这家人特别亲切。

王大兰拿来铁观音茶叶，为客人沏上茶说：“小伙子，我叫娜娜去做饭，你吃过晚饭再回去。”她吩咐娜娜道，“娜娜，给你二牛哥哥吵俩菜。”

马二牛其实心里可想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，但还是推辞着说：“大婶，我还是回去吧。”

“你可不能回去。客人不吃饭就走，可见外了。”王大兰真心诚意要留客人。

“那……怪不好意思的。”马二牛并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。

第五十六章节外生枝(下)

自从王大兰见到马二牛的第一眼起，她就相中了这个小伙子。这时，她就坐在马二牛的对面，仔细地观察着。这小伙子的长相算不上风流倜傥，可眉眼周正，有几分英俊。眼睛不大，却有神。脸庞不大，却紧凑。皮肤不白，却光滑。头发不长，却茂盛。高挑个儿，走路一阵风。

“家里父母亲身体可好？”王大兰轻声细语地问马二牛。

“我爸、我妈才四十几岁，身体都不错。平时加工玉器也累不着。”马二牛一边喝茶一边回答，显得挺随和。

“你上的啥学？咋不跟着父母学玉雕呢？”王大兰接着问。

马二牛显得不好意思起来。我高中毕业，学习一般。爸妈说我不操心，聪明用不到正地方。我确实不爱操心，贪玩儿。我对玉雕不感兴趣。我这人爱动不爱静，坐不住，不是搞玉雕的材料。”

王大兰惋惜地说：“你是门里出身，不学玉雕这门手艺怪可惜的。”

正说着，娜娜把饭菜端上来了。她招呼道：“开饭了，也没上城里买好东西，家常便饭。二牛哥，这次招待不周，你多原谅，下次我请你到城里吃大餐。等将来兰花玉卖钱了，我请你们全家。”

“还没发财呢？就吹大气。”娜娜的父亲口气中一半是打击，一半是自豪。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确实长大了，懂事了，有出息了，将来是个能只靠的人。他知道自己三个女儿以后出嫁了，家里没个顶梁柱。就盼望是女婿能靠得住。

王大兰试探着问：“小伙子，你爸找不找女徒弟？要不让娜娜跟你爸学玉雕？”

“妈，我可不想学玉雕。我跟二牛哥一样，光想往外边跑。”娜娜直话直说。

“吃菜，吃菜。”娜娜的父亲像下命令一般指挥娜娜说，“给你二牛哥多拨点菜。”

娜娜就把香椿吵鸡蛋送到马二牛的面前，说：“二牛哥哥，多吃这个菜。这是嫩香椿芽儿，鸡蛋是正宗的柴鸡蛋。”她猛然间像想起了什么急转话题说，“对了，妈。俺二牛哥家的大婶好像认识你。”

“认识我？你妈是谁？她叫啥名字？”王大兰满腔热情地问。

“我妈叫李心莲。”马二牛回答。

听了这话，王大兰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持。她吞吞吐吐地说：“哦，李心莲。是的，认识。我们是中学同学。”她高涨的热情一落千丈。真是冤家路窄呀。马二牛这么好的小伙子咋是李心莲的儿子？她李心莲上辈子修了什么行？竟然养出个这么好的儿子？

马二牛和娜娜并没有感受到王大兰的心情，只想双方父母是同学会更增添一份亲近。

为了摆脱困窘，王大兰马上扭转的话题说：“你母亲也会做玉器？”

“是啊。我爸雕刻，我妈抛光。娜娜拿去的那两块兰花玉，穿出六只镯子。我爸说，一只就能买几万。”马二牛说得眉飞色舞。

王大兰对发大财也不显得特别激动。钱再多，并不代表日子过得顺。钱是人挣的，也是人花的。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。

吃完了饭，天色已晚。马二牛要回去了。娜娜的父母千嘱托万叮咛：“路上开车一定小心啊!”

送走了马二牛，安排小焕、小改和白玉平睡下。王大兰招呼丈夫和娜娜坐下。她严肃地问女儿：“娜娜，你对父母说实话。你是不是看上了马二牛？”

娜娜不知道母亲突然问这样的话，并且态度极其认真。她看上马二牛是千真万确，但还不知道人家是啥想法。她嘟噜着嘴说：“我看上人家有什么用？”

“我看这孩子能指望住。找个媒人提提亲，看看对方的意见也好。我也相中了。”娜娜的父亲先表态。

“唉呀，看是个好事不一定能办成。这孩子我也相中了。我和他妈是中学同学，这不假。关键是，俺俩上学时候就是死对头……”

王大兰一语惊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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